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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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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0 章

瑞雪從正房出來到了耳房開始罵琥珀:“平日裏我就讓你少說閑話少說閑話, 這回惹出大禍了吧。”

琥珀梗了一下脖子:“便是奶奶打發我到莊子上我也要說,明明就是夫人偏心還不讓人說了,瑞雪姐姐, 奶奶是軟乎性子, 咱們要是不給奶奶爭一爭,以後這府裏還有咱們奶奶的立足之處?”

瑞雪氣得一捂胸口:“你個蠢貨,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自己錯哪兒呢,夫人什麽時候偏心了?你又是聽誰瞎說的?”

琥珀:“這事兒還用聽誰說?有眼睛的誰看不見?中秋節夫人給了隔壁那麽大一顆紅寶石,咱們奶奶呢?有什麽!”

瑞雪一擺手:“算了,就你這樣的真應該打發到莊子上, 真是白瞎了我的一片操心, 你怎麽就蠢成這樣。”

琥珀不服氣:“我哪說錯了?”

瑞雪:“從頭到尾都錯了,前些時鬧得沸沸揚揚的蘑菇事兒你是不知道還是怎麽的?那些逃荒到二奶奶莊子裏的人, 你覺得會是他們洩露的方子嗎?”

“還不是夫人兄弟四舅老爺賣了些仆人進去,後來這些人又都贖了身,你自己說,這方子是誰洩露的?當初二奶奶為什麽買這些仆人?還不是沖著夫人的面子。夫人為著這事兒, 著急上火了多少天你不知道?”

“還有我們奶奶,那陣兒二奶奶正忙著看文章,壓根兒不知道這件事, 是我們奶奶見夫人著急兄弟家不堪, 同二奶奶說起這事兒,二奶奶那邊用人用的多,這才買了不少仆人去。”

琥珀直了眼睛。

瑞雪瞪了她一眼:“種蘑菇的方子多要緊?就這麽給出去了不說, 二奶奶還被參了一回。你說這事兒, 夫人給二奶奶一顆大紅寶石當補貼,給的多嗎?別說一顆就是十顆也不多, 別說夫人,就是我們奶奶至今還不好意思呢,本來這事兒同二奶奶一點兒關系也沒有,結果她損失最多。”

琥珀不敢看向瑞雪:“是、是我想左了。”

瑞雪不吃這套:“想左了?你也配想左?你要是真有這些心眼子我還佩服你,說吧,誰在你面前挑撥的。”

琥珀滿臉心虛:“也、也沒誰。”

瑞雪:“你要是心裏還有大奶奶,今兒就把話說明白了。你也不想想,那人今兒在你面前挑唆,說夫人偏心,明兒她可指不定又在哪裏挑唆,到時候惹出亂子,傷得豈不是我們奶奶。”

琥珀一把抓住瑞雪:“好姐姐,我什麽都說。前兩日我給我們姑娘去廚房拿雞蛋羹,回來的路上聽到的,桃兒的娘與幾個管事媳婦聊天。”

“中秋二奶奶得了新的誥命,按照慣例賞賜院子裏伺候的人,想來是賞了不少,桃兒的娘就在那裏說,說二奶奶如何如何大方,如何如何有本事,可著勁兒的炫耀。”

“王喜才家的就說,二爺也是有本事的,以後這府裏還得二爺來頂立門戶,周順才家的說正是呢,夫人也知道究竟哪個兒子能給她爭臉面,還說二奶奶出身高,正經的大家閨秀,高門貴女,正配那碩大的紅寶石。”

琥珀一低頭:“我、我這才惱了,回來忍不住、忍不住同大家夥兒抱怨夫人偏心。好姐姐,這事兒是我沖動了,她們說話是難聽,不過倒也沒挑唆我。”

瑞雪:“說你蠢果然是蠢,她們那話就是給你聽的。你又不是去廚房的路上,她們不知道你的行動。”

琥珀楞了楞。

瑞雪:“你剛剛已經去廚房傳了話,就表示你肯定會再去廚房拿雞蛋羹,從廚房到我們院子裏的路就那麽一條常走的,想事先在那裏堵你還不容易?你個蠢材,真真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哩!”

琥珀腳步一趔趄,這下是真的後悔了,她怎麽就那麽蠢。

瑞雪:“你先到莊子上待幾天,等大奶奶的氣消了,我尋個時間再幫你說說情。”

琥珀心灰意冷:“姐姐,我這般蠢還是在莊子上吧。”

瑞雪:“又說傻話,你就安心等等吧。”

琥珀搖了搖頭。

送走了琥珀,瑞雪轉回到屋中:“大奶奶,我問了,是王喜才和周順才家的嚼舌頭。”當場就把琥珀說的又覆述了一遍:“夫人明明定過規矩,讓這些管事媳婦回完話就離開府裏,就t煩她們來回的攢攏事情,剛定下規矩那會兒還好,這才多久又這樣。”

“這些人如此嚼舌頭,大奶奶還是應該整治一番才行,不然府裏的風氣都被她們帶壞了。”

溫氏沈吟片刻搖搖頭:“府裏馬上就有大喜事,還是先忙過這陣兒再說吧。”

溫氏口中的大喜事,就是二房李撰與岳氏的長子李薈娶妻這件事,李薈未過門的妻子是英國公府的姑娘。這位姑娘與李薈是絕對的門當戶對。

姑娘的祖父是英國公,李薈的祖父是勇毅侯,姑娘的親爹是英國公的嫡出三子,李薈的親爹是勇毅侯的嫡出二子。姑娘不是她們這一代的長女,倒是她家的長女。李薈同樣不是他們這一代的長子,卻是他們二房的長子。可以說兩個人的身份配得不能更配。

九月初三,宜嫁娶。

一大早整個勇毅侯府就開始忙碌起來,玫紅為孟蝶梳頭,雪青拿出特意做的新衣,兩個人一通忙,很快將孟蝶打理好。

孟蝶收拾好自己就帶著露微同溫氏一起去了凝萃館開始派差。其實在這之前都已經安排妥當了,這會兒只是擔心有什麽突發的狀況。

一切都很順利,乾坤交泰的時候拜天地,新娘子被送入洞房,與孟蝶那會兒無人鬧洞房相比,這會兒洞房就熱鬧多了,尤其在李薈掀開蓋頭之後。

孟蝶也好奇的打量新娘子金安陽。作為國公府的嫡女,她與所有府裏嫡出遭遇的問題一樣,容色並不十分出眾,不過她到底是公府小姐,從小養尊處優,容色也只是比那些庶出的絕色不如罷了,配李薈的樣貌絕對配得上,端看李薈的神色就知道了。

喜婆剪發結發,又給二人端來合巹酒。金安陽大大方方拿過酒杯同李薈一起一飲而盡,行動間盡是瀟灑利落。

孟蝶小聲和溫氏交流:“我瞅著,行動間有幾分二姑母的風範。”

溫氏笑道:“你也是這個感覺?我瞅著也是。”

對於這位新妯娌,孟蝶和溫氏對她的印象都不錯。

次日一早,勇毅侯府上上下下再次在正堂齊聚,孟蝶頗有些感慨,當初她孤身一人步入正堂為長輩們見禮的事兒,本以為幾年過去,記憶已經褪色,這會兒偶然發現記憶鮮明依舊,恍如昨日。

金氏身邊有李薈陪著。小兩口先給祖父祖母敬茶,然後又給李撰和岳氏敬茶,為了長子娶媳婦,李撰告假了三天。之後就是大伯父大伯娘和叔叔嬸娘們,再然後就是平輩。這一次孟蝶送了平輩的見面禮。溫氏的曦哥兒和燦姐兒得到了他們嬸娘的小禮物。

從正堂回來,孟蝶徹底松了口氣,這件事大事完成,大家都能松口氣,松快松快。

“二奶奶。”範嬤嬤挑簾進來:“上次您讓我打造的東西已經打造好了。”

孟蝶咽了咽嗓子:“烤爐好了?”

範嬤嬤啼笑皆非:“哎呦我的二奶奶,那麽大個鐵件兒,哪能這麽快就好了呢,我說的是上次您分了三個盒子圖紙的東西。除了這個,還有一百個瓷盒也好了,剩下的過些日子交。”

孟蝶有些失望又有些開心:“這個打造好了?倒是挺快。你帶著人把這些東西放在二進的院子裏。然後在給我買些柴火和酒。”

範嬤嬤不解:“酒?二奶奶,這二年旱災,朝廷明令不許用糧食釀酒,如今這酒水可貴著呢。”

孟蝶:“這樣啊!那也得買,你買一些品質不好的酒就行,越多越好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孟蝶:“還有件事,王莊頭那裏今年不是還收了些果子嗎?現在還剩下一些酸澀的是吧,你讓他每一種都送來些,酸不酸澀的無所謂,只要是不爛的就行。再送兩匣子白糖來。”

“誒。”

孟蝶命人做的東西是蒸餾高度酒的器皿,上次的信中李藹感謝她送去的那麽多糖,說有兵士受傷後傷口化膿導致高燒不退,什麽東西都吃不下,最後用糖水才吊住了一口氣。她的糖挽救了很多人的性命。

傷口化膿,孟蝶這會兒做不出抗生素,但是她能想辦法做出點高純度的酒精,其實外面有賣蒸餾過的高度酒的,不過受限於各種技術,蒸餾出來的酒度數依舊不算很高,用來給傷口消毒還是差點兒意思。

“杏黃。”孟蝶喊了一聲:“你去鄭嬤嬤那裏要四個粗使的婆子,然後帶著梅兒她們幾個分作兩班,把範嬤嬤買來的酒蒸餾一下。”

杏黃:“蒸餾的手法同薔薇露一樣嗎?”

孟蝶:“差不多,大差不差的,到時候我一說你就能明白。”

將事情交給杏黃,孟蝶開始用酸澀的果子熬制罐頭,罐頭這種東西,古書《齊民要術》上便有記載,說的特別明白,自秋至春至冬中,須亦可用。也就是說差不多能保存一年,不過這裏記載的水果罐頭,多是用鹽漬果,孟蝶不喜歡,她還是喜歡夢中的糖水罐頭。

尤其是黃桃罐頭和山楂罐頭,簡直就是絕品。

孟蝶很快熬煮出了各種各樣的水果罐頭,因為加了白糖,果子徹底去除了酸澀感,各房吃了之後都表示好吃。對此孟蝶表示一點兒也不意外,她還得想個法子,這個瓷盒子用什麽東西密封比較好,這樣她就能一年四季都吃到罐頭了。

不過眼下她得先出門,兩日後孟蝶帶著露微和雪青回了孟家,今天是胡氏的生辰,因不是整壽,孟府也沒大操大辦,只開了幾桌席,一家人聚在一起高興高興。

孟家人口少,規矩也不多,吃席的時候也沒有什麽食不言的規矩。

孟瀟道:“大姐,我夫君的調派令下來了。去武城的張北縣任縣令。過兩日就啟程。”

孟蝶面露喜色:“不枉我們一番運作,武城的知府是侯府的二老爺,有他做上官,倒是不求偏著咱們,只要不壓著你們,到時候妹夫這官兒做的就能松快不少。那地方的氣候我事先也打聽好了,適合種甜菜,等我回府裏打發人來把甜菜的種子給你拿來,再選兩個這二年侍弄過甜菜的人給你們帶去,讓他們瞅著幫你們種一季。”

孟瀟連連點頭:“謝謝大姐。”孟瀟話鋒一轉:“大姐,夫君他第一次做官,心裏沒底,你說他應該主抓什麽?”

孟蝶:“民生。別聽外面那些人胡咧咧,說什麽建造個建築,大家都能記住你。都是胡說八道,這玩意兒整不好就勞民傷財的一片罵聲,除非你想貪腐,這工程裏面最容易出現腐敗,不過到時候人家參你,一參一個準兒。也別說你不貪,底下人能保證各個不貪?你真弄了,一輩子都甩不開。”

“也別聽他們說的什麽教化百姓,縣裏多出幾個舉人就是你的政績,考舉人那麽容易呢?飯都吃不飽怎麽考舉人?倉廩實而知禮節,衣食足而知榮辱,我飯都吃不飽的時候,誰要是敢跟我說禮義廉恥什麽的,我保準賞他倆大耳刮子,抽不死他。”

孟瀟噗哧就笑了,其餘女眷同樣笑出聲。

孟蝶:“我這可是大實話,肚子飽了,身上暖了,還有點兒餘錢,這時候你同他說禮義廉恥,說念書科舉才有用。長遠看,那些舉人就能考中進士嗎?考中了進士在朝堂上就同你一條心嗎?真有點兒什麽事情你能拿著這個所謂的教化政績說話嗎?”

“可你將一方治理成功就不同了,百姓們會一直念著你不說,你將來在朝堂就有說話的資本,你說的話大家都會下意識的聽一聽,為什麽?因為你有證據,你治理一方成功,你說往東好使,當初在某某地就是這麽辦的,大家肯定也願意相信,就是懷疑也得仔細考慮你的話,可若是沒有,這紅口白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,無憑無據的誰能把你的話當真理?人家再說你一句紙上談兵,你都不知道怎麽反駁。”

“總而言之,這民生搞好了,當地富足起來,這便是你終身在朝堂上立身的資本。”

胡氏道:“蝶兒說的對,想想你祖父,當年也是因為治理湖州有功,便是他後來去大理寺管查案,但凡朝廷要頒布一些與民相關的政令,哪次他不參加討論?無論是陛下還是輔政的幾位大人哪次不問問他的意見?”

孟瀟點點頭:“我懂了。祖父也是告訴夫君好好弄民生的,不過沒細細的解釋為什麽,夫君自己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。”

眾人又笑,說完了正事大家又開始聊八卦。

胡氏:“蝶兒,你那個新妯娌怎麽樣?性子可t好?相處的可行?”

孟蝶笑了:“祖母您就放心吧,我那新妯娌性子倒不算和軟,不過卻是難得的爽利人,有什麽說什麽,不是那等小心眼沒肚量的。”

孟蝶的四嬸梁氏道:“我記得你那大嫂是難得的軟和性子。”

孟蝶:“四嬸沒記錯,我那大嫂的性子,說是百裏挑一都委屈她了,一千個裏面也未必有這麽一個,真真是好性子,難得的是她軟和卻不軟弱,能頂得起宗婦這項大任。”

胡氏感嘆:“當初勇毅侯府娶了個鹽商女做長子媳婦,跌破了京城眾人的眼鏡兒,這會兒你這麽說,我倒是覺得侯府這個媳婦兒確實選的有那麽幾分道理了。”

孟蝶笑:“不止呢,侯府選這個媳婦兒是真真的有遠見。”

孟瀟急道:“怎麽說?”

梁氏以及孟淵的妻子惠氏還有幾個小姑娘都眼巴巴的看著孟蝶,催促之意不要太明顯。

孟蝶:“外面都看著勳貴府裏花團錦簇的,人人都道是富貴鄉錦繡堆,實際上哪家府上不是人口眾多開銷巨大?若是子弟有出息也就算了,怕就怕沒多少出息,平日裏又奢靡慣了,受不得一點兒委屈,若是沒個會算計的妻子,日子得過成什麽樣兒?”

“分支旁脈的日子過不好影響比較少,這正經的嫡支,一宗之長若是過不好,縱然有點家業,到時候分配不均又或是不夠分,那才是真正的亂家根源。”

梁氏感嘆:“是這個理兒,一旦嫡支不能用祖宗攢下的家業照拂全族,那整個家族想翻身可就難了。”

胡氏:“這麽看來,侯府是真的有遠見。取了個鹽商女,別的不別的,家裏的產業一定都能打理的井井有條。”

孟蝶:“是啊,那些生在錦繡處的小姐們大多可沒有這樣的手段。”

吃吃喝喝,殘席撤下,胡氏不愛聽戲,也就沒叫戲班子,大家只聊了一會兒八卦就都回各自的房間休息。孟蝶寬了外衣就聽見雪青道:“三太太。”

“你們小姐在屋裏呢?歇了嗎?”

孟蝶連忙出聲:“三嬸子,我沒睡。”邊說邊披上外衣。

崔氏進屋看了一眼在伺候的露微,露微識趣的行了一禮轉身退出,還貼心的把門關好守在外面。

崔氏未語淚先流,她一把抓住孟蝶的手:“蝶兒,你老實告訴我,我那沒臉的娘家是不是想過謀你的陪嫁鋪子?”

孟蝶一頓,崔氏能知道這件事她有點兒意外,畢竟過去了好幾年,她這邊不提崔家老太太也不應該提才對。

崔氏擦了擦眼淚,結果卻越擦越多:“你不答,看來是真的了,你也甭想著繼續瞞我,我妹妹已經告訴我了。他們、他們怎麽就能做出這等沒臉的事情……”

孟蝶拿起手帕為崔氏拭淚:“三嬸子,這事兒我沒吃虧,又過去了這麽久,還提它做什麽。”

崔氏:“怎麽就不提了!發生了就是發生了,總不能當沒發生過。我就想不明白,他們到底是怎麽想的,怎麽就有那個臉,還敢圖謀孟家給你的嫁妝,真是鬼迷心竅,豬油蒙心。”

孟蝶:“三嬸子,這種事我也知道我無論怎麽安慰,你的心都是難受的,畢竟是你的娘家,是你親娘。事情發生過也確實不能當沒發生過,只是我覺得凡事總要向前看,這件事知道了也就算了,在翻出來也沒什麽作用。”

崔氏氣道:“我也知道翻出來沒什麽用。現在我去找他們吵一架嚷嚷出來,他們做出這等事被人嘲笑沒臉也就罷了,我們孟家的臉上恐怕也不好看。一個不留神,說不得你在侯府也要被笑話。”

“真是氣死我了,哪有這樣的娘家,女兒的丈夫一家子剛遭難,就去欺負你這個出嫁女,這得是什麽樣的黑心肝才能想出這樣的主意。”

孟蝶:“三嬸子,事情都過去了,還是看眼下吧。”

“眼下?”崔氏發狠:“以後除了年節送過去一份禮物,我是絕對不會在踏入那個娘家半步。”

孟蝶:“不是這個。”

崔氏:“啊?”

孟蝶:“三嬸子就沒想過他們為什麽惦記著我那個鋪子?鋪子賺的是活泛銀子,當初祖母給我也是為著此。”

崔氏被氣昏頭的大腦逐漸冷靜:“我們崔家原就不是什麽高門大戶,我爹生前為官清廉,並沒有置辦下多少家業,現在我爹不在了,一個弟弟還小,大的那個又不太成器,他們的進項想來是不多。”

孟蝶頷首:“我也是這樣想的。可這幾年我瞧著,他們的開銷花費並沒有收斂。”

崔氏大吃一驚:“難道他們變賣產業不成!這、怎能如此敗家!”

孟蝶垂眸沒吭聲。

崔氏一頓,臉色越發恐怖。她懂孟蝶的意思了,敗家都還是好的,最怕的就是崔家壓根兒沒走正路。

若是以前的孟蝶還想不到這一層,自從孟家打擊了走私這件事後瞬間思路大開。孟蝶深刻認識到有些人家為了銀子真是什麽事情都能幹出來。什麽掉腦袋不掉腦袋的,銀子最重要。

崔氏同樣想到了這一層,腦瓜子瞬間嗡嗡的,眼前的小金星亂閃。張著嘴這口氣卻怎麽都喘不上來。

孟蝶趕緊扶住她:“三嬸子,你別自己嚇自己,萬一是咱們猜錯了呢,退一萬步說,便是不走正路,這罪責還分個大小呢,若只是小問題,發現了趕緊掐斷也就是了。”

崔氏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這口氣:“只希望她真如你所說是小問題,不然,爹的一世清譽怕是保不住了。”

孟蝶默。

崔氏又抓住孟蝶的手:“這些年我不在京城,消息也不靈通,你那邊若是有渠道,幫我打聽打聽,我這邊我盡量多與小妹聯系,讓她也盯著家裏些,找找破綻。”

孟蝶:“我會派人去打聽的。”

崔氏擦幹了臉上的淚痕,面容一肅,:“原想著他們只是不要臉,我只當沒這個娘家,老死不相往來也就罷了。他們若是真敢犯下彌天大錯,我少不得要大義滅親,無論如何我也要保住爹爹的清譽和小弟小妹。”

從孟府回到侯府,孟蝶立刻吩咐範嬤嬤:“你悄悄的雇傭一些煙花柳巷或者賭場裏的人,盯著點兒崔家。”

範嬤嬤:“二奶奶,還用那些人?”

孟蝶不在意的挑挑眉:“我管他們是什麽人什麽出身,只要好用就行。”

範嬤嬤:“我是擔心對二奶奶的清譽有損。”

孟蝶噗哧笑了:“清譽?你覺得我有這玩意?”

範嬤嬤無言以對,只能按照孟蝶的吩咐去找人辦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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